又一次踏上歸途,如往常,我手中還是大包小包。這是母親辛苦忙碌一早上的戰果,包里大多裝的是吃的,讓我當作日常補給,還有一些是她從網上淘回來的生活用品。如果不是因為我著急趕火車,只有兩只手可以拿包,相信她還會再準備幾個大包的。
自打我高中外出求學后,母親給我拿的東西總是千奇百怪:鹵好的豬尾巴、碩大的西瓜,還有好吃的奶油蛋糕,這種習慣已延續二十余載。每每看到母親天不亮就開始準備,我都十分詫異:她是如何將一桌子吃的用的,最后都井然有序地歸置在那不成比例的包里?我也曾問過母親:“是不是會變魔術?”她哈哈一笑,對著我愛人說:“每個媽媽都會啊?!睈廴诵Χ徽Z。
這三年,我在外工作,回家的次數少了很多。她每次與我通話的主題卻依舊是:“想吃啥?有啥缺的?”我嘿嘿笑道:“媽,我也是當爹的人了。有啥缺的我都能買?!蹦赣H聽后也沒打消念頭,又跟我說:“這邊市場賣的土豆可好了,給你郵寄一些?!蔽耶斔_玩笑,因為郵費都比買土豆的錢貴上不少。沒幾日,真的有一大箱紅皮土豆郵寄到我的單位。好巧不巧,那時的我正趕上區域靜默,這些土豆陪我度過了最難的日子。
常言道,孝順最重要的是順。每次大包小包地離家,很是不方便,我因此跟母親抱怨過。每次她都滿口應承,但離家時,總是裝了又裝、塞了又塞。我能做的就是在旁邊陪著她,認真聽她的叮囑。
當然也有例外。某一次,她大病初愈,全身無力。我離開家時兩手空空,感覺心里空落落的,一路在想是否缺了啥,忘拿了啥。我在電話里和母親說:“下回多給我拿些補給,補上這回的吧?!蹦赣H平靜的語氣中流露出幾分驕傲,說:“看吧,就算你當了爹,還不是我的兒?還跟我要吃的呢?!蹦赣H不再言語,沉默中,我聽到了她的抽泣。
這些大包小包,是母親的線,永遠都牽著兒的心。
(作者單位:汾西礦業生活服務公司)